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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離別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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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群的考生從考場出來,有的憂愁,有的喜悅,這才是千奇百態的世界。蕭簫騎著單車從東而來,正碰上了從考場走出來的柳龍權。“感覺如何?”蕭簫搶著問。“嗯,和你一樣。”柳龍權也眼珠子骨碌一轉回答。“呵呵,真有你的!我找到個地方,一起去吧。”沒等柳龍權同意,蕭簫就出發了,柳龍權自是趕忙跟上。“哈哈,到了,大石頭就在這兒了!”蕭簫興奮地叫道,已躺在石頭上了:夕陽斜照下倒也是一副美景。正喘氣的柳龍權看著也自喘氣的蕭簫急問:“你什麽時候下的考場啊?”“呵呵,教育局規定:開考半個小時內不得離開考場。那我就等到三十一分下來唄。”“那做完了嗎?”滿是擔心。“怕我考不好,還是擔心你剛才說了和我一樣?”“別說笑,我問正經的。”柳龍權確實是有些急了。“呵呵,瞧你急的。三年了你還不清楚我的速度!來,過來嗎,這石頭溫床別是一番滋味呢!”柳龍權過去和蕭簫並排躺在上面,就是在十八年前吧,一對情人坐過的那塊。

“準備報哪所大學?”竟已換成一種似乎分別時依依不舍的語氣。“中央政法!不過——你呢?”柳龍權也有點感情的影像,有些分別得惆悵。“哦!就像你的名字,你真的對權力有那麽強的欲望?”“你——要是不想去京都,我可以……”“別別!我有把握上任何一所高等學府的。那是你家人對你的期望嗎?”“家人?——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呵呵,沒記得老伯說過嗎,一個政客最基本特質的就是不能說真心話!你卻……”“我只問你想不想聽。”柳龍權帶了些哭腔。“就像三年來一直的那樣,我尊重你的一切。”蕭簫淡然地說。

“為什麽!為什麽!……”柳龍權放縱地哭了起來,就像女人們經常地那樣;看著他,蕭簫天然的母性讓他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卻又一次那樣神奇的靈敏感覺光臨。

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在封建倫理作怪下的社會裏會被如何看?她本人心頭又是如何滋味?當她嫁近孩子爸爸家裏,洞房花燭夜時,那男人赫然離去,該做如何感想?再聽到消息時,他已被關在大老李,二十年。沒有男人的二十年,苦樂自不必說。

孩子出生了,一個讓女人的地位得以鞏固的兒子。

之前,他不記得什麽;只是那個按理說是她母親的女人獨自狂笑,繼而慟哭,爾後無聲,他的記憶從這裏誕生了。從小,學校裏同學罵他。他是毒販子的兒子,壞蛋的兒子他不許他們這樣說,他早就從電視上知道了,毒販是要背叛死刑的,而他爸爸只被判了二十年,他爸爸肯定是被冤枉的,最後因為證據不足才這樣了事的。他就和那些人打,可他總被那一群人按倒在地上打得鼻青臉腫。回到家,那個女人只是嘲笑他,“找你爺爺奶奶去。”是那個女人僅有的一句話。他誰也不去找,他一個人跑到山石上河裏、樹林裏;他漸漸地明白:淮陰侯□之辱都可以忍,他又有什麽不能忍。

學習成了唯一的事兒,他家沒錢也沒勢;他只能學習,然後金榜題名,杠桿天下。逆境中成長對一個男孩子來說又有何不好呢!可世事只能是這些嗎?

他都初一了,十二歲的大男孩了。一次感冒後,嗓子沙啞了,而且就再也沒好過來。他真煩悶,只是煩躁難忍,只想每天泡在清涼的河水中。往年的這個時候早已下雨好幾天了,今年卻只是熱;原本以為要下雨的重雲被突來的一陣大風卷跑了,又是熱。生日這天到了,天更熱了;下午他本來已去上學了,但太熱了,太煩了,便向老師告了假。他邁著疲憊的步子到了家,大門上了鎖,他才不在乎家裏那個女人去哪裏呢!只是開了鎖,進了院子,卻聽見那個女人在屋裏呻吟,他馬上意識到那個女人病了,不禁加快了步伐,畢竟他還是清楚那個女人也和他一樣是痛苦著的。透過窗戶,一個男人正光著身子爬在他媽媽身上往他媽媽肚子裏尿尿:這是他的第一反應。當他踢開家門,順手操起那根搟面棒準備保護那個女人時,他看到了此生他將永遠不會忘記的衣服素描圖:一個長得很好看的肌肉男人,那個紅潤的又粗又壯的毛茸茸的正滴著乳白色液滴的塵根。

他當時真得對那個他要保護的女人沒有丁點兒印象,只記著那個男人,那個倉皇從後窗跳竄的男人。他很混亂,血液沸騰,以往聽到的正常人說的,看到的聾啞人比劃著的一些臟話以及那少的可憐的一點知識串成一串,翻騰著!

這確實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了,那個女人也是一個健康正常的女人,她有權利追求一個女人應有的權利。是的,這個女人沒有絲毫害羞,即便在她兒子面前;這個女人看著眼前不知思維跑到何方的兒子,知識一種高傲;可當她發現她兒子的眼裏出現一種狼盯上羊的犀利,男人特有的塵根在那裏抖動時,她笑了,一種奇怪的笑,就如她一貫的狂笑,只不過這一次只一聲。她光著身子從炕上走下來,走向她兒子,伸出依舊白嫩的雙手除去他兒子此時也覺得多餘的衣服,輕輕地將雙腿夾上去。

他,一個血液沸騰的男人,一個不知人倫事例的孩子,一個受著剛才視覺挑逗的和此時身體挑逗的他,終於返璞歸真,化作一只瘋狂的禽獸……

他,什麽都知曉了,他跑到河裏,想讓河水洗掉一切:可憐的人啊!他想吧全部心思放在學習上,他不在想回那個家,他好痛恨自己;他卻沒明白他身子骨有一半的血脈來自哪個女人,她遺傳給他的,他一輩子都抹不去。終於他還是一次次回了那個家,哪個女人也一次次迎合著。每當這個時候,什麽悔恨、通信,統統靠邊,他心裏只有一種東西,那就是這個感覺——爽!

真的,他可以離開那個女人了,那天他亟不可待地去了學校:一個人入學,辦手續,買日用品,只想著再也不回去了。那天他一來到教室就看到一個男生和他打招呼,他當時確實有些吃驚,這男人竟與他惡夢深處的那個男人很是相像,可是那個男生身上的一股淡淡地清香卻讓他把一切拋開了。那個男生說他叫相許,一個特別的男孩;他不清楚自己為何竟那麽想和相許在一起,,便大膽向相許表明了自己的心思,他真渴望能有一份純潔的情誼去滋潤他十年來幹涸的心。他還想與相許在一起,時刻看著相許,他打心底佩服相許,一種莫名其妙的心服;和相許在一起,他再也不用想那些煩心事兒了,只是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翹課,一起騎單車狂飆:他以為惡夢結束了。

意外的,他竟然發現他惡夢起始處的那個男人就是相許的父親,他真得覺得命運弄人了,但他堅定地對自己說:忘掉一切,只和相許好就行了,可是家中的那個女人卻到學校裏告訴他,如果星期天再不回家,她還要去找別的男人了;那個女人只屬於他父親,別的男人沒有權利,於是為著那強權意識,他又一次次的做著惡夢:同時他也發現自己根本離不開真正發洩,時間隔久了,他比誰都主動!悔恨似乎不存在了,意外的一次看了《紅樓夢》的他竟對賈寶玉見了女兒就歡喜,見了男兒就惡心的話突有所悟,他大膽設想:相許是女的,要不身上怎麽會那麽香呢。他留了個心眼,一天天過去了,他就清楚了:相許確實是女的。他不清楚相許如何做了那麽逼真的人皮,尤其是那呈現出跟中表情的人皮,他甚至也還沒見到相許的真面目酒意笑了斷定。“哈哈哈,報仇的機會來臨了!”他產生的潛意識的第一想法。

可是相許卻讓她畏懼:首當其沖就是那強壯的身體,肌肉發達確實賽過自己;還有那富貴之氣,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威懾;相許待他太好了,他在相許的柔情下也根本找不到施展暴力的契機。時日的推行,使得這成了他更大的噩夢;他想把一切都向相許坦白,他卻沒有勇氣。他哭了,今生第一次。

根本不由自己控制,蕭簫還是從柳龍權的心中感受到了一切。她拿開那雙愛撫的手,一步步走入河中,將人皮扯掉;那面具的做工因為不同沒有被順道扯下來蕭簫卻沒在理會。她讓河水沖掉身上的汙垢,平靜失望的而心靈。柳龍權無言以對,“怎麽不說話了,還得我學你媽媽,好好哈,我成全你!”蕭簫從河水中走出,徑直走向柳龍權,柳龍權便向後退邊搖著頭,可是那步子卻小得很。幾乎要瘋了的蕭簫如蛇一般的笑著,將柳龍權緊緊抱住,那堅實白皙的纖纖之手伸入了柳龍權褲子裏……六月八號,這雨終於是下來了。國考的時間重新改了以後確實科學,看著國考這兩天陰雲密布,涼風習習,多麽愜意:這雨硬是等國考結束後才來,自也沒給考生們造成不便。

狂洩後的柳龍權躺在那兒微微喘氣,任雨水洗滌他的身體。蕭簫一言不發,套上人皮,穿上衣服,慢慢走向單車,“你覺得自己賺了吧?”頭都沒回,“你媽媽的第一次畢竟給了你爸爸,你卻奪了我的第一回?”蕭簫已架起單車,沒顧柳龍權什麽表情,“你卻不知道處子之身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你真正想要的一樣早在我十二歲時被你要報覆的男人拿走了。”騎單車走了。柳龍權一直躺著,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突然大叫:“不!”又大叫大哭起來,那不小的拳頭一下一下落在自己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拳,只是那白皙的肌膚早已一塊塊腫起了;終於,一拳打在了那個開始他惡夢的塵根上,疼痛讓他停止了,他趴在那裏,嗚咽不成聲,裸體任雨澆,人世愁人多。

蕭簫一直待在家,都沒去老伯那裏收拾東西,就連高等學府報考志願表都是相卞和幫著送去學校的,她也遵照許婉的要求報了姑蘇城附近的大學,他們是要舉家回碧螺山下了。

一個男人原本就能比女人在感情上拿得起放得下,更何況像柳龍權那樣原本就動機不純;蕭簫卻不能,她終究是女孩子,愛上了就再也放不下。明天就要走了,想著柳龍權也忙著上大學的準備事物吧。最後一次了,她對自己說,駕起單車來到了柳家寨;打聽柳龍權的家真的好容易,毒販子的兒子考上了一流的高等學府能不再村子裏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嗎?十八年過去了,當年在村子裏算得上排頭好的房子,如今已如小醜般立在那西流的河邊。蕭簫沒有猶豫,說幹就幹才是她的一貫作風,就直接來到家門口。“阿姨,您好——”正要問的話永遠沒有說出來。無論是青兒還是蕭簫都是一楞,“你——”兩人都說了。青兒馬上回過神來,畢竟剛才眼前的人叫自己阿姨了,說話聲音不一樣,膚色不一樣,年紀更不一樣,是自己相思地厲害了。

蕭簫卻神色木然,她看到了另一幕:

“龍鳳胎!”柳接生婆大驚道。“哼!禍胎,扔掉!”青兒看了一眼那連胰袍一起下來的女嬰毫不猶豫。“這……”生下龍鳳胎再者故老相傳中一直被認為不吉利,不知幹過多少次的柳接生婆今日卻有些猶豫,但接生婆也有自己的行規:絕對聽從主顧安排!顫抖的手還是將那女嬰從後窗扔了出去,讓河水沖走一切晦氣,以保龍胎一生平安。蕭簫動氣了,意念大盛,脖子裏那顆珠子一閃一閃,竟生出一個意念之體;在意念的驅動下,出現在此時已是八十歲高齡的在吃齋念佛的柳接生婆家裏。這意念之體,絕對是蕭簫本來的面目,出現在佛像和老人中間;“啊!”八十歲老人的眼睛恐懼的睜大,瞳仁一圈圈散了開來:蕭簫從那裏印證了一切。

他最不願也不曾想過的事實:柳龍權竟然是她親哥哥!

“不,不可能!”意念已亂,意念之體自然消失;情緒已亂的蕭簫轉頭奔出院子,不知所向,就連迎面而歸的柳龍權她都沒註意到,也沒聽到柳龍權的呼喚;不知跑的有多快,只是柳龍權騎著車子在後面都沒追上。

“不!”柳龍權驚叫,一只飛起的風箏因為斷了線又重重落回地面,蕭簫倒在了血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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